艾特Anonymous

预警同前文。两人渐入佳境，我的身体却出了状况，脑子不太清楚，过几天再捉虫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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护工请得其实挺没必要，黎簇身体素质不错，术后12小时就已经可以出院，吴邪却坚持让他再住一晚。

 

“解语花呗的钱，咱不用给他省，住舒坦了再走。”

 

“你吃大户啊吴老板。”小孩嘴里吃着吴邪给买的西瓜，手边是各式各样的水果补品，都是大家来看他给带的。

 

咱们两个究竟是哪个在吃大户？吴邪就笑——他这一整天格外爱笑，笑得黎簇心里发毛，鸡皮疙瘩掉一床：“吴老板你没吃错药吧，傻笑半天了。”

 

“我高兴啊，我高兴就要笑。”

 

“神经。”

 

黎簇嘟哝着骂他，男人一抬手作势要打，他又怂得一缩脖子，换了谄媚的笑，“吴老板您吃瓜、吃瓜。”

 

他拿小叉子从盒子里插了块西瓜，本是想递给吴邪，没成想吴邪握住他的手，低头一口吃了。

 

七月里的西瓜冰凉清爽，令人满口生津，吴邪满意地直起身子，看见黎簇举着手发怔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

“啊，没什么……”黎簇收回手，自以为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，“苏万这孙子，也不知道来看看我。”

 

“鸭梨！”

 

说曹操曹操到，苏万拿着大包小包，拿屁股把门顶开走了进来，黎簇见他一手的水果零食简直要疯：“大哥，我明天就出院，你这是指望我住到月底吗？？？”

 

苏万“咦”了一声，说我还去你家帮你拿了好多换洗衣服呢，阑尾炎手术不是要卧床休息好几个星期？反正花的是花爷的钱，你就住着呗。

 

吴邪“啧啧”两声：“看见没，这才是来吃大户的，咱俩谁都没我这个师弟狠啊。”

 

黎簇表示佩服佩服甘拜下风。

 

三个人一通不着四六的话下来，方才空气里的暧昧旖旎立时散去了，苏万坐在黎簇床边跟他扯高中班里的八卦，张三和李四居然在一起了，王五赵六果然分手了，英语老师生了个男孩，那谁谁居然劈腿……吴邪听着无趣，坐在病房里的小沙发上看电视。

 

“那个，鸭梨……我跟你说件事，你可千万要冷静，”苏万吞吞吐吐，“张薇薇和那个谁在一起了。”

 

他说了个名字，黎簇也是一愣，男生也是他们复读班的同学，据说暗恋张薇薇整整四年，大家都以为是情深似海求而不得的痴汉人设，没想到苦尽甘来，毕业之后抱得美人归。

 

“你还好吧鸭梨？”苏万担忧地问。

 

“哎哎哎什么跟什么，”黎簇让他拧着眉毛的样子恶心够呛，“我为什么不好？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？”

 

苏万瞪眼：“诶？你不是喜欢她吗？”

 

兄弟，你可真是亲兄弟，那个谁还在屋里呢，让我怎么回答你。

 

黎簇瞟一眼沙发上的吴邪，男人不动如山，今日说法看得津津有味，少年心一横：“你别胡说，我喜欢的人不是她。”

 

这话信息量可太丰富了，不喜欢张薇薇那是喜欢谁？

 

苏万一拍脑门：“我就知道你喜欢湾姐！鸭梨，听我一句劝，你们没可能的，赶紧挥慧剑斩情丝吧！”

 

斩你妹的情丝！老子只想斩你的狗头！

 

“神经病吧你，谁喜欢她了！？”黎簇恨不能跳下床拿个菠萝把苏万敲死，往沙发那边看过去，吴邪已经笑瘫了。

 

md，这货专坑队友。

 

黎簇气得膝盖都痛，捂着脸不想理苏万。

 

瘫在沙发上，吴邪笑得仿佛一个智障，他过去一整年大概都没有今天笑得多，电视上主持人还在一本正经地普及着法律知识，吴邪知道，这其实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。

 

眼见饭点都快过了，苏万站起来乖巧地跟吴邪黎簇告别，婉拒了吴邪留他吃饭的提议，吴邪也没强求——他压根就没订苏万那份外卖——掏出烟盒示意他：“走吧，我顺便送送你。”

 

医院的环境虽然算不得很好，但是冷气充足，出了大门，热浪迎面而来。

 

吴邪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，正在怀里摸索，旁边伸出一只手拿着火机，是苏万。

 

小子真会来事儿，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。吴邪一只手护着火，把烟点上了，刚抽了一口，苏万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。

 

“小三爷，您对我们鸭梨，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？”

 

烈日当头，灼得男人眼睛都睁不开，他走到一处阴凉底下，挥手示意苏万过来，少年犹犹豫豫地挪过来了，吴邪眯着眼看他：“你想问什么，可以直说。”

 

“我想问的刚才已经问了。”

 

“好吧，”吴邪叹气，“我先问你一个问题，之前我问过你们，如果你是一只黄金鸟那个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
 

苏万面无表情：“小三爷，我是永远答不出你想要的那种答案的。”

 

吴邪笑：“现在如果你不是黄金鸟了，你是那一千个想要黄金鸟的人之一，你回到家，发现黄金鸟原来就在你家客厅里，人人都会来跟你抢，你怎么办？”

 

苏万想了一下：“我是不可能把其他九百九十九个人都杀掉的……这样的话，我干脆就不要了。”

 

年轻人目光坦荡，说：“我已经很富有很满足了，更多的东西我真的不需要了。”

 

“够潇洒，让我羡慕，”吴邪拍拍苏万肩膀，“可是你师兄我是个很穷很穷的人。”

 

他掸掸烟灰：“我是万万舍不得把我的黄金鸟拱手让人的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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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万一脸迷茫的样子实在有趣，吴邪回病房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，黎簇正在艰难地开外卖包装，见了他一甩手：“吴邪吴邪你来开这个……不是吧你又傻乐什么呢？我说吴老板，你这现在怎么跟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子似的，这一脸傻笑真够瘆人的。”

 

想想也没毛病，可不是情窦初开嘛！

 

吴邪不理黎簇的吐槽，把外卖盒子一个个打开，两个人一个在床上，一个在沙发上，边说着话边把午饭吃了。

 

吃完饭收拾东西，发现剩了整整一人份的餐，吴邪这才反应过来：“陪床阿姨呢？”

 

“我让她回去了，”黎簇说，“我在这医院真呆不下去了吴老板，放我回去吧。”

 

“行，”吴邪也没什么好坚持的，“我一会儿给你办手续。”

 

等到东西和人都妥妥当当地上了车，已经快4点了。夏日天长，明晃晃的日头底下经常让人的时间感都模糊掉，何况是黎簇这个在医院卧床了一天的病号。

 

车里比外面还闷热几分，他坐在副驾驶上，看吴邪把东西归置进后备箱。男人穿着一件藏蓝色的T恤，刚提过重物，薄薄地出了一层汗。他嘴里叼着烟也不点，让太阳光晃得眯着眼睛，那样子，乍一看似乎还是刚入沙漠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关大老爷。

 

吴邪坐到驾驶位上，发现黎簇正盯着自己发愣，傻乎乎的样子让人心里一动，揉他头顶毛：“傻小子看什么呢？终于发现你吴叔叔帅了？”

 

“少自恋了你，”黎簇脸红了个彻底，索性耍起赖来，“你这破车里怎么这么热啊，开空调没？”

 

“开了，总要等一会儿才能凉快起来啊。”吴邪很好脾气地说着，发动了汽车。

 

这条路连接着繁华的商业区，白天一向拥塞，短短几十米居然开了将近五分钟才出去，到了十字路口，刚巧红灯又亮了起来，各式各样的轿车都不情不愿地停下，倒计时的灯牌一个字一个字地跳着，车内静了下来。

 

左转就是黎簇家的方向，离别在即。

 

谁也没说话，狭窄的空间里，彼此的存在分外清晰。刚才的热仍有残余，对方的目光和体温都成了实物，有恃无恐地在车里晃悠，两个人盯着那倒计时，此时这倒成了最重要的事了。

 

还有20秒……18……16……14……

 

“我能不能——”

 

“你想不想——”

 

异口同声，吴邪和黎簇都笑了，年长者摇摇头，很无奈似的：“想说什么？”

 

“我能不能先不回我家？”黎簇说

 

带我随便走走，我们兜兜风，或者找个公园、商场、咖啡厅，哪怕不说什么话，也是很令人开心的事。

 

“好。”吴邪应得干脆。

 

少年正在斟酌词句，没想到吴邪问也不问就答应了，一脚油门往前开去，也不知去哪。

 

没关系，不知道去哪也没关系，黎簇总是会坐上吴邪的车的。哪怕前路未知前途未卜，少年人都始终沉默地望着窗外掠过的浮影，彼时是树木和黄沙，此时是在城市热浪中扭曲的高楼大厦。一路黎簇挣扎过哭喊过反抗过，但他知道，哪怕再来一千次一万次，他也还是会坐上那辆车，让吴邪带他驶向痛苦和毁灭。

 

“看我干嘛？”

 

“谁看你了，”虽然这样说，黎簇还是没移开视线，“我发现你其实长得不错嘛吴老板，又不像很穷的样子，结婚了没？”

 

吴邪看着导航的眼睛抽空瞥了他一眼：“没有。”

 

“女朋友也没有？”

 

“没有，男朋友也没有，炮友也没有，满意了吗？闭上嘴吧。”

 

黎簇很满意，并乖乖地闭上了嘴。

 

晚高峰的路况实在令人焦灼，平时三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，黎簇一觉醒来，发现吴邪正将车开进一个老式小区。

 

“醒了？正好到地方。”

 

黎簇揉了揉脸：“这是哪啊？”

 

吴邪把车停下：“你不是说不想回你家？这是我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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